第104章(1/2)

&l;&g;在埃尔温家吃过早饭,文玢将要出门的时候看到萌萌刚醒,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从楼上走下来。

她的小儿子在剑桥还算适应,只不过由于语言障碍,而和大多数人都比较难聊起来,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朋友,显得有些沉闷。好在安尼会说不少俄语,应付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是已经够了。

萌萌刚睡醒就看到母亲要出门,有些小小的不乐意,不过又实在抵御不了苏做的覆盆子派和热苹果汁的诱惑,在早饭和母亲之间依然选择了前者。

文玢从埃尔温家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剑桥大雪过后的冷空气。

安宁的小镇,安宁的街道,安宁的人们。她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是颠倒的,最有热情的青年时代在这里度过,而却在即将步入中年时回到了热闹的北京。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好的,她至少从未经历过战争。

而埃尔温当初差点儿被纳粹逼疯。

她沿着青砖路面走了大约一公里半,或者说是差不多一英里,便来到了埃尔温就诊的医院。那医院和剑桥的其他建筑一样,也是看起来小小的却很干净,在人口不密集的情况下人们的生活就意料之中地变得精致起来。

文玢走进医院,护士站的护士们已经认识了她,打了招呼便让她进去了。她上了三层来到埃尔温所在的独立传染病病房,一进门就看到病房里烟雾袅袅。窗边的电磁炉上煮着热水,水蒸气从壶嘴窜出,在玻璃上染了一层白雾。

“杰德,我的好姑娘。”躺在病床上的那人说道,声音因病而格外虚弱低哑,但精神却很好,“你来得真早,要来点儿热茶么?”

“没那个必要。”文玢心情坏得不行,“你一大早折腾个什么,埃尔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要需要一定时间来发生免疫反应?”

“呵呵,”埃尔温淡淡地笑了两声,并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是还好好地躺着呢么?”

“这么说这壶是自己灌满水烧起来的?”文玢无奈地看了看她。

棕发已经有不少开始白了,埃尔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流多情的哲学博士,她现在苍白、瘦弱,微不足道的结核杆菌就能把她好一番折腾。不过即使是老了,她依旧如从前那样迷人——这其实无关于外表,而在乎灵魂。

“谁知道,小概率事件吧。”埃尔温闪烁其词道,“或许是波函数,你知道——”

“哈,波函数,对对对。”文玢脱掉外面的厚呢子大衣挂在病房的衣架上,走过去关掉已经烧开的水壶的电磁炉,“我可真没想过你的观测竟然有这么弱。”

“唉,我老了嘛。”埃尔温笑着说,“我在死亡,强观测者变成弱观测者,渐渐地能够看见叠加态了。”

“滚你丫的。”文玢没好气儿地骂道,“我还能活一天你就别想着死。一个小小的肺结核,你就她爹的把我从北京叫来好像要念遗嘱似的,结果丹尼斯(is r)一来瞬间就没事儿了。”

“别这么说,根据那谁谁的多世界理论,或许在某个世界里我早就发病死了,你来得不亏。”埃尔温温和地说。

“那理论根本就是瞎扯。”文玢沉声说道,“为了解决量子现象而制造的无穷大,本身就是该奥卡姆(注:即奥卡姆剃刀原理)的。”

“不一定。实在不一定。”埃尔温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却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杰德,我的好姑娘,你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就来剑桥了呢?”

“切。”她习惯性地发出了中文里这表示略微轻蔑而又亲昵的语气词,“最近发生了点儿事儿,而安尼打电话来,说你连话都说不出了,我头脑一热就来了,有什么怎么的。”

“安尼的确是有些过分着急了,而是他大概还有点儿想你。”埃尔温揶揄地笑着对她眨眨眼睛,似乎对于自己家夫人的明显出墙行为毫不在意的样子。

“切。”文玢斜着看了她一眼,对此不再做什么评论。埃尔温思想开放得过分,她这人几乎完全是精神层面的,对于自身或者别人的**都不加约束,而且向来认为即使是精神的伴侣也不应完全受到法律或者世俗的限制。然而在另一方面她却又保守得过分,例如她完全不能接受同性恋。

然而这其实没什么关系,文玢早已放弃了,埃尔温是一个偶像,一个梦想,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是她自己为人处世的楷模。她早已不再想占据这个老女人的身心,而是正在变成她,当年的她。

文玢在病房里默默地踱了一圈,又走到窗边拿下水壶泡了杯红茶,习惯性地夹柠檬,却发现埃尔温并没有准备。的确,在医院里很难有这样的条件,尤其是传染病病房,水倒是可以煮沸杀菌,可是新鲜食物就很难办了。

“你拿来的红茶真是不错。”埃尔温向她伸出手去接那杯子,“大吉岭,锡兰,祁门,亚洲人就是懂生活。”

然而文玢却故意改变了茶杯的轨迹,送到自己嘴边轻抿了一口:“不加柠檬总感觉太沉郁。”

“别这样,杰德,你知道我有肺结核。”埃尔温连忙说道,“你不会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记住【这是一种情怀】最新更新章节〖第104章〗地址https://wap.67x9.com/90/90355/1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