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御前侍奉
皇帝不过是无心感叹一句，没想到差点引起轩然大波。看着吩咐跪立在炕下的人，莫名地叹了口气。
“朕的错，都起来罢。”
华桐上前扶皇后起身，皇帝这才看到她。见到她心里微微宽慰，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陛下，请节哀。淑妃娘娘依旧活着，活在陛下的心中。”
他仍然是叹了口气，望着华桐，“你几时来的？”
“奴婢随皇后娘娘来的。”
他看着华桐，就仿佛自己贴心的女儿一样，她虽然为婢，但经过春猎几日的相处，他对她是甚为疼爱。皇后这才让她跟来，她聪明伶俐，肯定能帮着她劝几句。
他又转向皇后，她刚刚急切的神态已经渐渐缓了过来，脸上的泪痕渐渐干了。他伸出手来，牵着她坐到了炕上。
“这几日，朕让你费心了。朕会好好保重，在这节骨眼上，你也得保重自己。”
他温热的手熨烫着她，手心里传来了力量。皇后体己，他何尝不是。
“皇后啊，朕和你说一事。”说着又瞧了华桐一眼，“可否让华桐过来侍奉朕，这孩子，朕是越看越喜欢。”
之后又对华桐说，“且委屈你了。”
华桐又跪了下去，“能侍奉陛下是华桐的福气，陛下请不要折煞奴婢。奴婢尚有一请求，请陛下准允。”
与其在太医署记挂着，御前伺候着她倒安心。如今就算是皇帝不说，她也会向皇后求情，让她留在御前。
“奴婢自幼与琉璃情同姐妹，从未分开过。可否让琉璃也……”
她一语未毕，皇后早已知晓她想说什么，便开口，“让她也过来，你教教她，一切随你安排。”
她磕头谢恩，又在殿内陪着皇后闲叙几句，回了太医署，收拾一下，明日便到御前侍奉。
如今她算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回来之时自有宫婢提灯在前。她本不需要这些虚礼，但皇帝刚刚才命人送自己回去，这会儿不好当场拂了他的意。
她一路迤逦穿过回廊，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太医署。远远望见那回廊边枝影横斜，花骨朵无声无息地坠落，朦胧夜色之下，那日他就站在廊下，也是这样远望着自己。
她到了御前，只怕日后相见就更难了。此时心中思绪繁杂，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那提灯的宫人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她才幡然醒悟，兀自轻颤，回头致谢，举足走了进去。
她仰着脸望着黑沉沉的夜幕，雨骤然停下，夜空无半点星子，幽暗的夜色活生生地将人吞没。四下悄无声息，这样的天看着越发高远，越发令人摸不透。
一场雨过后，那风竟然裹挟着丝丝凉意，如一面锋利的刀，轻轻地剜着肌肤，略微地疼痛。琉璃见她回来却迟迟不进屋，刚想拉她进来，一握手便觉得是无限冰凉。
“你很冷是不是？”
她失声地喊了一句，看见她回来之后脸色不好。
华桐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回了一句，“我不冷。”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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