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2)

&l;&g;蜷缩在旅馆不怎么厚实的备用被子里,沈若良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林,亦或者是樱花,反正是一片粉红色的、很美好的花林,他记得这样的林子只有玉渊潭公园才有。这天的天气晴朗而温暖,有一丝和风,令柔软的花瓣时而随风飘落,形成一阵粉色的花雨。

人们聚集在桃花林中的一片空地上,那空地中央有一棵高高的树,不是桃树也不是樱树,而是一棵年逾百岁的老梨树,盛开着一树如云如雾般的白色花朵,在蓝天的映衬下如梦如幻。

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然而看周围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每张熟悉或不熟悉的脸上无一例外带着肃穆和悲伤。

老梨树的下面被挖了一个长方形的土坑。

这时有一队穿着统一的黑色正装马褂的人向这边走来,仿佛在抬着什么东西。人们给他们让出一条直通向那颗老梨树的道路,又聚集在那条道路两旁,默默地行着注目礼。

沈若良挤进人群去看那些人抬着的是什么,却几次都无法插空钻到人群前面。最终等到那队人已经缓缓走到老梨树旁的坑洞前,将那他们抬着的东西放下,沈若良才真正看到那是什么。

那是一副没有盖的棺材,用黑色的、不知是什么的木材制成,棺材里堆满了白色和黄色的菊花瓣儿,还安详而宁静地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马褂,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和苍白而俊美的容貌。眼睛安静地闭着,眼角微微上翘,卷曲而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一片淡灰色的阴影。嘴唇很薄,带着淡淡的微笑。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她的脸颊上,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人们挨个地、很有秩序地走上前,对那人进行最后的告别。很多穿着黑色纱裙或是黑丝绸的旗袍的贵夫人,在俯身亲吻那棺材中的人时忍不住流下眼泪,就连女人里面也有不少悲极而泣。

沈若良想要过去,仔细地看看那个人,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但却被一个警卫模样的女人拦住。她说他既不是死者的亲戚也不是故友,并没有被邀请来参加这葬礼。

沈若良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的确和那些人不一样。他还穿着平常的衣服,灰色的校服和深紫色的羽绒大衣——在葬礼上,他竟然还穿得和平时一样?!

然而即使这样他也要看到那女人,看到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怎么会死呢,那些人一定是搞错了,她说她不会死的,她肯定没有死,是那些人搞错了。

沈若良绕过那个警卫向被人群包围的黑色棺材跑去,谁知那个警卫却突然高声说道:“有外来者蓄意接近遗体!”于是一瞬间出现了好多警卫,都向他跑来。她们拎着他的手臂把他向棺材的反方向拖开,沈若良拼命挣扎,然而却丝毫没有用处。

他被那些警卫拽着,眼睁睁地看到那些黑衣人把那黑色的棺材郑重地放到坑洞里,盖上了棺材盖。所有人站在一旁低头哀悼,他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沈若良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便被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晃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才缓过来,感到自己心跳得快要晕过去了。

那……那只是个梦吧,然而却感觉这么真实,这么可怕。

那女人不会有事儿吧,沈若良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醒来之后反而更快了,环顾四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并不是病房。想起他昨天任性地跑出来,来到那女人的母亲、继母和旧情人们所住的旅馆里想要找他们哭诉,然后就见到那女人一直所爱慕的那个薛定谔教授和她的夫人。

这两个人出乎他意料的格外和蔼。那个物理学家不懂得俄语,然而薛定谔夫人却懂得一些。他当时真不知从哪儿得到了勇气,把所有他能用俄语说出来的都和那位和蔼可亲的夫人说了,然后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最终被老教授与夫人一起哄着睡了,还占用着人家的房间。

沈若良不禁感到十分羞愧,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还是在那女人所爱慕的人面前,并且他记得那位薛定谔夫人也曾经是那女人的情人。

然而当他抬眼望拉着窗帘的落地窗前望去,却看到背对着窗户的沙发上竟然半躺着一个修长的人影,披着黑色的长呢子大衣,露出里面医院里穿的、白色的病号睡衣。

——

文玢听到身旁传来脚步声便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那男孩儿已经从床上下来了。然而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处在现在这种肌肉和关节都受到损伤的状态,让她无法快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只好先活动一下手臂和腿,尝试待血液循环恢复正常再有所动作。

“若良,你醒了啊。”她轻声说道,在心里唾弃自己,即使在自己该道歉的时候也能把话说得这样云淡风轻。

谁知那男孩儿却愣愣地看着她好几秒,向她这边儿小步走来,然后突然一头扎进她怀里哭起来。

文玢被猛地撞击了一下,即使对方实在很轻也忍不住轻声咳嗽。她很想把那男孩儿先推开,让自己好好地喘口气儿,然而感觉到肩上的湿热却实在不忍心了。

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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