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虾(2/3)

商场,是我们市年头比较早的商业圈,我和喻清越坐在公交车站冰凉的金属长凳上,想等到早高峰过去再坐车,喻清越冷的把脸缩进了围巾里,我的羽绒服领光滑的表面到底也是不如围巾暖和,下巴蹭在衣服上,就好像蹭在冬天被冻的硬硬脆脆的塑料纸边上,一下下的刮脸。我冷的有点发抖,起初我还把长羽绒服的下摆卷起来,担心坐皱了,没一会儿就又把下摆拉下来,护住大腿和屁股。

喻清越看见我的这个动作,很小声的说:“对不起,你本来可以在家暖暖和和待着的,但我实在是,一个人熬不住了。”

“我知道的呀,没关系啦。”我用手肘碰了碰喻清越。

很奇妙,我很少在和朋友相处的时候,承担像这样清醒的,照顾另一个人的角色,多数时候都是我不知所措,随波逐流,容易劝说,默不作声。可是现在和喻清越在一起,居然是我要打起精神来,也要支撑他的精神,这是我人生中少有的场景,我因为生疏,也感到有点紧张。

车站的人渐渐少了,我们一起坐车去了紫罗兰,店里还未开始进客,我们便去旁边的商场溜达取暖,喻清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一些关于郁言的事。

“小时候我们闯了祸都去彼此家里躲着,我去他家躲着,他爸爸还会帮我撒谎,跟我爸说我不在他家,但我爸就没这么好说话,郁言来我家躲着,到晚上,我爸就会开车送郁言回家,他爸爸倒从来不打电话来问,也不来接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英语还不错吗,小时候郁言他爸给他报好几万的那种英语外教课,各种各样的课,他不想去上课,都让我去替他上,所以我上完我的新概念,又去上他的外教课,他总溜出去打游戏,然后去肯德基买鸡块过来接我下课。”

“郁言从来不穿牛仔裤,他觉得穿着不自由,我们上初中的时候,他忽然说要练跳高,他爸妈都不让,他就自己模仿家长签字签了申请,然后去学校的跳高队练,他说觉得背跃式跳高运动员翻身的时候,手腕的动作特别好看,还叫我去看他比赛,但是比赛都离得那么远,怎么看得到手腕的样子呢,不过我从没去看过他练习,他训练的时候我都在画画。”

“其实……我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是郁言送我的。”

我终于明白了喻清越干嘛发疯,大冬天不穿羽绒服了,大概是我的皱眉后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他看来略微有点讽刺,喻清越苦笑了一下:

“这是郁言妈妈去欧洲玩买回来的,说是很好的牌子,但是郁言不愿意穿,他嫌太大人了,送给我了,小时候我们穿这个大衣,看着都人小鬼大的样子,所以他送我后,我也一直收着没穿。这两年我长高了,终于可以穿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喻清越问我:“看着怎么样?”

“嗯,好看的。”

终于过了12点钟,喻清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十二点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于是又拿出手机拨了郁言的电话。

“还是关机。”

“应该快落地了吧,那我们先去紫罗兰吧。”电话没有接通,喻清越反而好像松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我们在紫罗兰坐了一个小时,也没拨通郁言的电话。一开始,我每隔五分钟就拨一个,后来喻清越便拦着我,让我再等等,再等等。

喻清越点了吃的,我去前台要纸巾,保温的橱窗里,还放着喻清越昨天提到的炸虾,这是紫罗兰的招牌菜式,每天要出好几批,新一批将出锅前,总有人站着排队等。

喻清越很平静的拿起手机拨了查号台,今天有从上海来的延误或取消的航班吗?

没有,目前由上海至乌鲁木齐的航班都已准点降落。

我也又在桌子底下拨了很多次郁言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喻清越佯装着平静,但说话的声调都忽高忽低,我真担心他会不会气的哭起来,眼看着快要到我和唐霁约好的时间了,喻清越对我说:“你快去吧,我再等等,可能……他不是从上海过来呢。”

“嗯……也可能他手机没电了,没机会充电?美国的充电器插头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

喻清越的眼神忽然又亮了起来:“对呀!唉你别管了,你都陪我待了这么久了,你快走吧。”

我点点头,喝了口水,欲要起身时,喻清越忽然打断我:“对了!等一下!”

他站起来去前台买了一盒炸虾塞给我:“这个很好吃,也适合看电影的时候吃。”

炸虾用的是小河虾,裹上轻薄的鸡蛋面糊,撒上椒盐粉,酥脆鲜香,有滋有味,我伸手捏了一个吃,喻清越也伸手要捏一个似的,但又临近把手收了回去。

我到的时候,唐霁已经买好了票,还买了一桶爆米花。看我拿着一盒炸虾,唐霁问我:

“你不是看电影的时候不爱吃东西?”

“哦,这个很好吃啊,给你带的。”

唐霁捏起一只小虾:“嗯,小时候过年都吃这个,是那个哪儿来着?紫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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