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懒汉(1/2)
“天成”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懒汉。“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就是天成的信仰。
闲云野鹤地度日,天涯海角地流浪,这就是天成的生命状态。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别人想过,还过不上呢!“人生贵适意耳”,圣贤早就这么说了,但就是没人听,别人不听,是他们慧根浅,没造化,自己当然要——行其心之所安。
天成介于流浪汉和乞丐之间,居无定所,夏日露宿街头,春秋睡在屋檐下,只有严冬不好办,但好在世界之大,总能找到容身御寒之地,春夏秋冬,暑来寒往,天成都无病无灾地过来了。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生命的要求,是很微很贱的,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古希腊“犬儒学派”的祖师“狄奥根尼”,主张“要涂改世上流行的一切货币。每种通行的印戳都是假的。人被打上了将帅与帝王的印戳,事物被打上了荣誉、智慧、幸福与财富的印戳;一切全都是破铜烂铁打上了假印戳罢了。”
狄奥根尼长年累月呆在“大瓮”里(原始时代用以埋葬死人的那种瓮),吃在里面,拉在里面,睡在里面。虽然屎尿遍体,恶臭冲鼻,但却安之若素。哲人唯一的财产——就是一只乞讨用的破碗,后来,他看到狗到河边喝水,伸出舌头舐就行了,哲人恍然大悟,原来连碗也是多余的。从此,他扔掉了破碗,像狗一般地趴在地下,吃饭喝水。
“亚历山大大帝”曾经拜访过他,站在大瓮前,问他想要什么恩赐。他回答说:“只要你别挡住我的太阳光”。亚历山大回去时,对随从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愿意做狄奥根尼”。
千古哲人的境界太高,不是我辈所能企及的,否则为什么叫哲人呢?但心慕手追,高山仰止,总是可以的。“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如今祸害相侵。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名缰利索,五欲六尘,蒙住了世人的眼睛和心灵,人们舍身忘死地,去追逐“名闻利养”,到头来,发现所求非所愿。即使你得到一切,又如何呢?你不是仍旧不快乐吗?既然不快乐,那么得到的又有何用呢?但是很少有人,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世世代代,亿亿万万人都在追求的,难道会错吗?既然别人都是这么做,这么想的,难道会错吗?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既乐且笑,以迎吾老”。片刻的欢乐,诱使我们,千辛万苦,千疮百孔地过了一生。但天
成,不愿意这么活,他要独辟蹊径,走一条别人从未走过的路。第一个说,地球绕太阳转的,是天才;第二个说,地球绕太阳转的,不过是跟屁虫。凡事最可贵的,就是“第一个”,敢第一个吃螃蟹的,就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天成就要做惊世骇俗的——“第一个”。
“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自从老子说,“吾不敢为天下先”,中国人就崇善,“流水不争先”,“出头椽子先烂”,不敢出头露面,不敢出类拔萃,中庸保守,窝窝囊囊,死气沉沉,终至败亡!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天地大丈夫”的精气神,天成就要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丈夫”,反其道而行之,要在没路的地方,摸索踩踏出路来。世人都目天成为怪物、“自了汉”,谣言和污蔑满天飞。天成想,怪物有什么不好,龙凤麒麟,不就是千年不遇的大怪物吗?自了汉有什么不好?连自己都不能“了”,世界还能“好”吗?“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
天成不洗澡不刷牙,他怕伤元气,不换衣不剃头刮胡子,他赤贫。长此以往,胡子拉渣,像扫把,怒发冲天,像顶着个高帽。古代名士,面垢不洗,衣垢不浣,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扪虱而谈诗书。这有什么稀奇,天成经常能从袖管里,抓出老鼠、蟑螂、臭虫,而且要几只有几只。
天成也并非一无所有,他有一支薰黑的铁锅,但有一天,它差点被贼偷了。那夜天成,睡在大桥的涵洞里,罕见地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觉得,有“悉悉舒舒”的响声。睁眼一瞧,一个黑影晃来晃去。“怎么还会有贼,惦记上自己?真是看得起自己啊!我怎么可以,当面错过?”
天成柔声细语地说:
“哎,远来的朋友,你好啊。”
蠡贼全身一激灵,魂魄出窍,抓起铁锅,跳下涵洞就跑。
“朋友,聊几句吗?”
但除了——暗夜中“噌噌噌”的脚步声,毫无回应。
“何必跑呢?何必跑呢?”
天成嘟嘟囔囔地,摇摇头,眯上眼,继续睡觉。
第二天,太阳打到脸上,满眼辉煌灿烂,再也睡不成了,天成只好苦涩地摇摇头,爬起来(平时,他睡到吃中饭才起床)。睁开惺忪睡眼,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夜里的“朋友”,并未偷走铁锅,倒把,长年累月附结在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记住【不准放屁】最新更新章节〖第八十六章 懒汉〗地址https://wap.67x9.com/326/326399/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