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章(2/3)

热血上涌,点点头,道:“走吧。”

她拦下一辆车,然后带我去了一个并不喧嚣的酒吧。

临街的一面,是透明的落地玻璃墙,可以看到外面忙碌的车辆和林林种种的人无声的经过。

我们在临街的桌前相对而坐。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望着池艳嫣然一笑,道:“姐,是你,难得看到你两个人来。还是红酒么?”

这么说来,池艳就算不是经常来这里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往都是她一个人。

子扬不是一直跟她出双入对的吗?怎么她会独自喝酒没有人陪?难道,果然子扬只是为了不让我单独接触池艳,近段时间才故意和池艳靠得那么近的?

池艳道:“今天不要红酒,把你们店里最好最烈的酒拿两瓶来。”

“最好最烈的酒?两瓶?”

女服务生愣了愣,诧异的望着我又望着池艳,道:“难道姐还有人来?”

池艳略微皱了皱眉,道:“没有。”

虽然只简单的皱皱眉,女服务生却不再多言语了。

女服务生转身向吧台而去。

池艳道:“另外,再给我们弄几个下酒菜来。”

女服务生回头,道:“好的。”

依然那么笑语嫣然。

一会儿,酒菜上桌,池艳先为我斟满,然后又为自己斟满,举起杯,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就仰起脖子,先干为敬了。

空杯放回桌子的时候,她红唇轻启,用手拍了拍喉头,还微微皱了皱眉。大概她虽然是经理,虽然常在外面应酬,喝过的酒不少,也很喝得,但从来没喝过今天这样的烈酒。感到喉咙有点难受了。

我也没说什么,举起杯便一饮而尽,我答应了她陪她喝的,不醉不归。

浓烈的酒果然难于入喉。

我因此疑心这是这店里最烈的酒,却不是最好的酒。最好的酒应该入口甘醇,而不是这样难于下咽。

池艳又给我满上,然后给自己满上,无声的重复先前的过程,我也跟着重复。

几杯酒下肚,她的面色开始朝红。

酒入愁肠,化着泪。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忧愁,但我看得出她在忧愁。

她忽然把举起的杯停在嘴边,问“寻欢,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宁愿让青梅搬过去陪妈妈一起住,也不肯自己多回去看看?”

我道:“如果你真愿意告诉我,又何必要我问?”

其实,我心里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道:“因为,我每次回去,妈妈都问我要抱外孙。”

然后,她把杯中的酒猛地喝干。

杯子再放下时,灯红酒绿,她竟已泪眼婆娑。

我能明白阿姨那番苦心,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像她这般年纪的,哪一个不渴望孙儿承欢膝下。

我也能明白池艳,她还正年轻,正有满腹抱负没有来得及施展,她不想这么早就围着孩子转,成为一个全职太太家庭主妇。

她们是一对相亲相爱又互相矛盾的人。

越是相亲相爱,越是柔盾,池艳越是怕越是不忍见到妈妈。

难道池艳眼中的忧愁,竟是因为这些?

我道:“你是不忍让阿姨天天期盼,又放不下自己的事业?要不,我找个时间跟阿姨好好谈谈,也许她能接受你过几年再生孩子的想法。”

她沉默,眼里竟闪过一丝比忧愁更深的痛苦。

我把杯里的酒饮干,我已微醉。

池艳帮我添酒的时候,我忽然握住她的手。

池艳的手,那么光滑细腻,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有着暖得发热的温度。

曾经,这双手,被我牵着,也牵着我,跑遍故乡的山野,跑过那些贫穷却美好的童年时光。

曾经,这双手,把一个响亮的耳光愤怒的打在我的脸,把我写给她的唯一诗篇撕得粉碎,让那些碎纸屑像雪花一样当着全班同学在我眼前纷纷扬扬。

可现在,这双手却整天被一个曾经与我们无关的人牵着,也牵着那个曾经与我们无关的人。

而我的手呢,这些年又牵过谁,又曾经渴望牵过谁?

忆兰?又抑或柔娜,哪一个又不像子扬一样,曾经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难道,这就是生命,不断遇到,不断失去,暮然回首时,只能对着遥远的最初一片怅惘?

池艳握着酒瓶的手在我手中颤抖,酒无法完全进入酒杯,溅在桌上,像她的眼泪。

而我的眼泪却真实的滴在了她光洁的手背上。

我想,我不是微醉,我是真的醉了。

酒杯已满,她抽了抽被我握住的手,却没太用力。

我没松开,她也不再抽回。

她一定是喜欢这样被我握着的。

两个悲伤的人,借酒浇愁愁更愁,脆弱的心灵无处寄托,都渴望贴近彼此,互相取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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