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3）
集芳殿中一时静寂无声。陈括、萧以娴、瑟瑟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只有长安公主没创造什么不对，乐呵呵地拍手道：“没想到萧大人你也会犯这样的错。”
萧思睿脸色淡淡隧道：“是臣想当然了。”
长安公主为瑟瑟叫不平：“燕姐姐白白叫了萧大人这么久的‘舅舅’，那也太亏了, 萧大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总得好好补偿她。”
萧思睿眼力落到瑟瑟身上, 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自该补偿。”
瑟瑟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浑身高低写满了拒尽：“不，不必了。”谢谢, 我不需要补偿！
萧思睿缓缓道：“原是我的错，你不必过意不往。”
瑟瑟假笑：“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 陈括看在眼里, 眼中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萧以娴看到他的脸色，笑着插口道：“九叔和燕小娘子就不必争了，建业萧家与我们家早就分了谱, 这辈分蓝本就做不得准了。”
陈括眼睛微亮。皇家虽是最不讲究辈分的，但也要看是什么人。他如今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是否能再进一步全仰仗萧皇后的垂青。瑟瑟若真和萧皇后攀了亲戚，成了平辈, 他再想娶她, 那就太难了。
可假如不论辈分, 那就不一样了。
他爱好瑟瑟，也许还称不上有多刻骨铭心，可在他有限的妻子候选名单中, 唯有这个女孩儿是鲜活的，俏丽的，能让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看到一点明亮的色彩。
他，不想轻易放弃她。
瑟瑟看着他俩，若有所思：萧以娴一向掩护陈括，可她没想到，本来早在这个时候，萧以娴就一心帮着陈括，为他着想了。
萧以娴，还真是贤惠啊。
萧思睿淡薄地看了萧以娴一眼，萧以娴心中微凛，笑脸却依旧落落慷慨：“九叔，我说的不对吗？”
萧思睿道：“蓝本的确如此，可太夫人既然派人往查了人家的族谱，总不好过河拆桥。”
瑟瑟听到“过河拆桥”几个字眉心不由跳了跳，总感到他这几个字是专说给她听的。
萧思睿已持续说道：“太夫人做主，已和建业那边重新认了亲叙了辈，大概过几日那边便会派人过来。”
萧以娴：“……”
陈括：“……”
瑟瑟：“……”舅外氏要来人了？他还真是大手笔啊，为了将这辈分改过来，愣是让镇北侯府认了一门毫无利益的亲戚。
瑟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萧思睿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啊。这样一来，他和她身份上的壁垒已经不是问题，假如她没有别的方法，大概很快就得嫁给他了。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当初向他求助，叫他动了这个动机，这下该怎么结束？难道认真要嫁给他？瑟瑟忍不住看向萧思睿，恰和他晦暗不明的眼力对上。
她心头一跳，眼力乱飘，不警惕落到陈括面上，不由一愣。陈括定定地看着她，目时间郁，阴森得似要滴出水来。
瑟瑟心中的苦闷顿时莫名消散了几分。嫁给萧思睿，纵然百般不好，却有一点好，以后，她就是陈括这个王八蛋名正言顺的舅母了。
这样一想，这桩婚事似乎也没那么一无是处了？
因着这一出，先前瑟瑟和萧以娴关于席位的推让自然不了了之了。既然是长辈，萧以娴让她上座也算天经地义。
众人都回了席，净手、漱口、安坐，一道道珍馐野味流水般送上，一瞬间香气飘满殿中。
晚宴却陷进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萧思睿本就沉默寡言；陈括情绪低落，也不开口；萧以娴素来性格沉静；瑟瑟根本不想说话；便是最生动的长安公主，在说了几句响应寥寥后，也不说话了。
吃到一半，陈括便推说身材不适退了席。又过了片刻，萧以娴说要往看看顾于晚，也告辞离开了。瑟瑟心中一动，正要也找个借口离开，长安公主先站了起来说要往更衣。
一时间，殿中除了服侍的宫人，只剩了她和萧思睿两人。
瑟瑟吃不下往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借口都懒得找，扶着抱月的手退出了大殿。
天已全黑，一弯新月当空而挂，将满山的绿皆染上了一层银霜；晚风熏人，带来蝉叫蛙声一片。
她看着这动人的夜色，心头的燥意渐渐消往。
本日产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逐一擦过，她不由心生烦恼：她在他眼前太轻易心浮气躁了，这样下往，早晚会露馅。不管他现在是由于什么原因想娶她，至少不是抱着恶意，她有什么好怕的？
前世，他为一国之君，生杀予夺，威仪深重，她都没怕过他，这辈子总不成越活越回往了？这婚事她能拒尽固然好，拒尽不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直不了，大不了她还他一命便是，又何必先自乱了阵脚，自己吓自己，搞得惶惶不可终日？
她才不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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