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话 老刘夜话（2/2）
地人！这法俺也认了，谁让俺先祖当年没定居这儿呢！后来，我听老乡海淀区远郊有一所学，专门收俺们这些来京务工人员的适龄学生，名字就叫打工子弟学！虽然条件比起北京的学简陋不少，老师也少的可怜，可俺还是比中了彩票还高兴啊，毕竟儿子有学上是件大事。就这样，俺儿子就在那所上了两年到现在，可前阵子学校老师告诉我们这些家长，这所学接到通知要被关闭。理由好像是……好像是没有办学资质，属于不正规的学校。唉……”老刘着顿了一下，低头狠狠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柱。
“凭啥关掉学啊，这么不讲道理呢！关掉学校那么多孩子去哪上学，北京那所学校会收他们！”张用山东话愤愤地。
老刘夹了口菜，继续：“俺正为这事烦心呢，前两天又接到市场的通知，告诉俺限定三个月内搬离市场，市场要拆除了。俺当时就急了，质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还挺牛，是要开奥运会，型市场都要拆除集中安置。俺一打听那新市场的摊位费，打死俺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啊！唉……”老刘叹了第二次气，晃了晃酒瓶，冲媳妇儿道：“孩儿他妈，再去里屋拿瓶酒。”老刘媳妇儿默默起身进屋拿酒。
桌上沉默了，张还是不服气的劲儿，狠狠地抽着烟，老刘满脸通红，沮丧中带着无奈和沧桑，苏达静静的看着，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老刘重新给三人各倒上酒，对苏达和张出了一段让他们铭记终生的话。
“我刘长根老实巴交一农村汉子，一不偷二不抢，不杀人不放火，就凭着勤劳的双手，我们起早贪黑，过年都不回老家，就是为了能够在北京落下脚，能够给娃创造更好的条件，别和我一样吃苦受累。实话，我喜欢这里，我真的喜欢这里，可我不直到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可这个城市还是不接纳我们。上学不让上，逛商场连售货员都嫌弃俺，俺不像来买东西的人，走到哪都被贴上外地人的标签。北京外地人那么多，难道都和我的处境一样吗？难道咱们外地人就不应该在北京工作生活么？我不拖欠北京房东一天的房租，我做生意童叟无欺，无论外地人和北京人，我一视同仁，我也尊敬每个人，无论外地人和北京人。可为什么我想留在北京就这么难，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我真的到了该回老家的时候了……”老刘声音有点哽咽，又喝了一口酒。
而此刻，张已经低头不语，苏达凝重的望着老刘，眼里却泛起了闪闪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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